别离是为了再次重逢
那飞扬的蒲公英承载着重逢前的别离
——题记
自打我小时候起,我就知道我有个要“报复”我的哥哥,哥不是亲哥,我呱呱坠地时,哥十岁。
哥是个依赖性很强的人,小时候常常会被我爸爸戏弄,而每次被愚弄了之后只会哭喊着:“你等着,等你的孩子出生了,我就欺负她。”
我五岁时,哥十五岁。我只是一个小小孩,而哥却已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。条纹衫,休闲裤,斜挎包,也能给人一瞬间阳光帅气的感觉。我每次跟在他身后时他总会一脸“嫌弃”地让我离他远点儿,我便会一脸“委屈”地往回走。这时,哥总会抱住我笑
得一脸无奈:“小笨蛋,反话你也信?我怎么有你这么个笨妹妹!走,哥带你看蒲公英去。”那之后的回忆便被纯白胜雪,随风飞舞的蒲公英所占据,遍地的蒲公英摇曳生姿,是我童年里最快乐的回忆。
我七岁时,哥十七岁。我上了家附近的一所小学,而哥上了技校。因为成绩不好伯伯便不再允许哥到处乱跑。新的环境,哥学会了抽烟、喝酒、打架,每一次短暂的见面哥都不再亲昵地抱我,不再陪我去看蒲公英,只是抱怨伯伯的严厉。我懵懂地看着哥的剧变,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。独自漫步在蒲公英的.花丛中,看着花蕊里的“白絮”飞落,宛若落入凡尘中的精灵,真是“飞絮渐欲迷人眼”啊!要是哥在这儿的话……拼命地想要在脑海里把这幅图勾勒完整,却发现,已是徒劳。
我八岁时,哥十八岁。哥成年了,拿着身份证哥笑得痞痞的:“看,哥终于成年了,以后再进酒吧网吧都无后顾之忧了。”哥的成绩一落千丈,每当我看见哥被伯父教训,总会心疼地跑过去护住哥,伯父很疼爱我,每见我如此,只好做罢。哥这时便会拍着我的肩膀:“行,哥没白疼你!”说完便叼着烟出去了。我皱着眉总认为自己不是在帮哥,但哥的确疼我,哪怕他已经变了。
我九岁时,哥十九岁。我为了学习一直很忙。突然有一天,哥带了个女孩来找我,哥搂着她的肩:“妹,这是哥的女朋友,叫嫂子。”那个女孩打扮得很妖娆,重重的眼影,厚厚的粉底,暴露的短裙,蓬乱的头发。我张了张嘴,终究,没说一句话便跑了出去。那时突然很怀念哥抱我的感觉,很怀念那片蒲公英。那片承载着我所有忧伤与快乐的蒲公英。它们依旧在风中摇曳,但那个陪我一起吹蒲公英的哥或许再也找不回来了。
我十岁时,哥二十岁。哥在家呆了一年后,伯伯托人将哥的名字放到了入伍的名单中,哥要当兵了。可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,我知道时便是哥走的那一天。我拼命往车站赶去,心里,头一次觉得哥是那么坏的人,无论如何我都舍不得哥离开!幸运的是,我赶上了。我一眼就看见站在行李旁的哥。哥看见我时,一愣,随即伸手将我抱入怀中,这是改变后的哥第一次抱我,但却很熟悉,和孩童时期一样,熟悉的温暖,熟悉的味道。可惜却短暂,因为哥要走了。耳际传来哥的声音:“好好学习,别像哥一样,哥永远在身后看着你!”说完递给我一株蒲公英,我的泪水不争气的盈满眼眶,因为我知道,这是哥与我定下的约定。那是我在长大后才了解到的,蒲公英的花语——再次重逢前的别离。我攥紧了手中的蒲公英,微笑着挥手向哥告别。
我感觉得到,哥又变了,可我却莫名地感到心安,因为我知道,哥不再是那个会嚷嚷着要“报复”我的小孩子,也不再是那个痞痞的,不听话的,叛逆少年,而是个,是个大人了。
我今年十六岁,是个高中生。我喜欢告诉身边的男生我有个很好的哥,他们都比不了,可当他们不服气地说要哥过来和他们比比时,我便转身不再理他们。哥留在了那个城市,那个他当兵的城市,听说还有个温柔娴淑的妻子。而我则要好好学习,诺言兑现的那天,便是我再见哥之时。
车站前的那个拥抱,带着哥的气息,那株蒲公英,充斥着童年的味道,永远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。蒲公英所有的离愁也遗留在那个别离的夏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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